中国传统印刷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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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古老的印刷品可以追溯到8世纪。中国见证了这一技术从最初的木版雕版印刷到后来十一世纪活字印刷的发展历程。

中国传统印刷术:雕版印刷及活字印刷

中国印刷术最早可能出现在7世纪,最迟也在八世纪初。中国的印刷术最早为木版雕版印刷术。

        雕版印刷术偏好使用不含树脂的按其树纹走向切割的硬木。木版会先放在水中浸泡(也可以在沸水中煮以加快这道工序),然后放在阴处晾干,从而令其变得更为持久。木版得到打磨并上油后,可用于刻版。文本及图画的轮廓大都被勾勒在一张薄纸上,然后将其反过来贴在木版上。在做好的模板上,线条被刻成阳文镜像反字,版上涂上墨。印刷时把一张纸放在版上,然后用刷子在背面刷。为了便于连续印刷,木版被放置在有开口的桌子上,一叠纸被固定在另一端,以便每次印刷完后把尚潮湿的纸张悬在空中。印刷完成之后,木版可以收拾起来,如果保存得好,以后还可以再用。在《中国缩影》(La Chine en miniature1811-1812)一书中,我们可以看到正在工作的印刷工。拉萼尼使团(Lagrené,1830-1849)收集的单色画中有一张图画是就一个男人正在给木版上墨,画上两个相邻的矮桌中间留着空隙,在第二张桌子上,有一叠白纸被一个棍子固定起来,并翻卷过去。

        法国国家图书馆保存着一件重要的中国古代木版印刷品,即敦煌文献中的《金刚经》(编号:Pelliot chinois 4515)。这一十世纪中叶出现的经折装书,表明随着印刷术的出现,书的装帧格式正在从卷子装向册页装转变。这一印刷品上印有刻工的姓名雷延美,可以作为解释中国雕版印刷史中一个特殊之处的例子,即我们所拥有的信息直接来自于对原件或者文献目录的分析。要知道直到20世纪,中国还没有关于雕版印刷技术的文献,我们也不了解“专有发明人”的名字。此外,在印刷品的世界中,我们也拥有极少的直接信息来源,除了在木版完成时,出于各种不同的原因(奖励、监工、威望),会在上面加上工坊的名字或者刻工的签字——雷延美的名字就是首批这样被保存下来的名字中的一个。

外国人的几点观察

       关于中国雕版印刷,我们也可以从西方人的文献中找到相关的记录。比如鲁不鲁乞(Guillaume de Rubrouck)八世纪所做的游记中,虽然没有提及印刷术(因为此时欧洲还没有出现印刷术),可是他指出,在中国,人们使用一种类似于印章的技术进行纸币的生产(《鲁不鲁乞东游记》Voyages faits principalement en Asie…, 1735 : Voyage remarquable, de Guillaume de Rubruquis… 第39章)。我们也可以在金尼阁(Nicolas Trigault,1577-1628)所编撰的《基督教远征中国史》(Histoire de l'expédition chrestienne au royaume de la Chine… 里尔,1617年)中读到利玛窦(Matteo Ricci,1552-1610)对雕版印刷术的便宜、雕版的便于保存及便于在任何地点——包括在自己家中——进行印刷的赞叹。耶稣会士也从一开始就选择使用这一传统技术满足他们的出版需要。

      晚一些时候,杜赫德的《中华帝国全志》(Description… de l'Empire de la Chine et de la Tartarie chinoise ,1735年)的描述中,也间接提到了了中国的印刷术及书籍的制作:“他们(中国人)印刷只能印单面,因为他们的纸太薄、太透明,两面都印的话结果可能并不好,正反面的字会相互叠印在一起,看不清楚。所以他们的书页都是一张纸折成两页,折叠的中缝朝外,开口处朝里,同封面装订在一起,而且他们的书是在封面处切边,而我们的是在书的侧面切边。装订在一起时,为了对齐书页,在折叠的中缝处还有一条黑色的线位于折页的中缝上……”。雕版印刷的页面格式也引起外国人的注意,我们在布列东的《中国缩影》(1811-1812,第二卷,94-95页)一书中也可以找到相关描述。

活字

        活字印刷的出现比较迟,制作技术不一,但是由于所需汉字量过大,这种印刷方式并不是汉语所偏好的印刷方法。最早记述活字的是十一世纪的沈括(1031-1095年),他介绍了一位叫做毕昇的人所制作的泥活字。这一段记述引起了儒莲(Stanislas Julien,1799-1873)的注意,他于1847年科学院的会议周报(Comptes rendus hebdomadaires des séances de l'Académie des sciences)上发表此段的翻译。中国的文献表明木活字曾经出现过,一度曾是中国工匠乐于使用的材料。但是宋朝一代,并非只有中国的编书者使用活字印刷,其邻居党项人(1032-1227年间统治西夏)也使用活字印刷中文及西夏文;在敦煌还发现了一整套维吾尔文字的活字(约1300年),这种文字以其迷一般的不规则字体等特殊之处而著称。这些文物都是在今天中国的西部地区发现的,为这一技术向西传播的情况提供了讨论的基础。

        在中国,关于如何加工及整理木活字的描述出现在十四世纪王祯所著的《农书》中。 1774年出版的金简(卒于1794年)著《钦定武英殿聚珍版程式 》是另一本介绍木刻活字排版印刷的书,书中展示了活字的不同制作工序以及其在北京宫廷里的使用和安放,这一整套活字的刻版是为了一套大型丛书的编辑准备的。更晚一些时候,金属活字的使用出现在高丽——法国国家图书馆保存的年份为1377年的高丽书籍就被认为是世界上最早的活字排版印刷品。中国的金属活字开始是供私人编辑使用的,出现在在中部地区的,特别是14世纪无锡。后来,清廷出版了《古今图书集成》(1728年),这套煌煌巨制(超过5000卷)使用雕版印刷插图,使用金属活字印刷文字,但这批金属活字1744年时遭到熔毁。